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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对“游戏障碍”的200天

来源:新闻热点 编辑:admin 时间:2020-02-04

原标题:面对“游戏障碍”的200天

爱玩游戏到底能不能治?今年5月25日,“游戏障碍”被世界卫生组织纳入最新版国际疾病分类,成为“新晋”疾病。截至12月11日正好200天。

不少家长拿着报纸、领着孩子前往医院寻求帮助。半年里,北京安定医院开设了网络成瘾专病门诊,北京回龙观医院的病房收治了十多位游戏障碍相关的患者。

出乎医生意料的是,符合收治标准的患者中成年人占了一半,青少年不是绝对主角。医生发现,游戏障碍的成因比想象中复杂,可能是现实受挫、家庭阴影,还可能是受到其他疾病的困扰。

目前,人们对这一疾病的认识与应对仍需完善。

开诊首日无人确诊

游戏障碍有严格的诊断门槛。

今年5月,我国首个由公立精神卫生医疗机构开设的行为成瘾治疗病房,在北京回龙观医院启用。

邻近医院北门,一栋朴素白色小楼外侧挂着29病区的金属名牌。推门而入,迎接来客的是一个十来平方米的小客厅,摆放着沙发、电视、动感单车、书架以及绿色植物。再往里走,KTV唱歌亭、羽毛球、跳绳、沙盘,供患者免费使用。比起普通病房,这里更像精心布置的集体宿舍。

12月2日上午,几位衣着朴素的男青年下楼,熟练地打开电视,在沙发上坐下。一直以来,谈及“游戏障碍”,公众关注的多是青少年,29病区里的成年人,像是一群意外来客。

35岁的刘明,刚从这里离开,回归日常生活。

刘明的人生此前可称顺遂。在医生的印象中,他属于“学霸”类型——领悟力强、名牌大学毕业,从事技术类工作,履历光鲜。但在相继经历婚姻破裂、失去工作后,刘明的生活进入低谷期。

刘明和父母同住,刚失业那阵子,他没有向父母坦白。为了隐瞒现状,每天仍像往常一般早出晚归,只不过度过一天的地点,变成了街头的肯德基。被父母获悉真相后,刘明不再出门,转而在家里长时间上网玩游戏,和父母的关系日益僵化。

与其他疾病不同,游戏障碍患者自身就医意愿不高,往往是在家人的劝说陪同下前来就诊。早已成年的刘明,就是在父母的要求与陪伴下来到医院,开始了住院生活。

根据世卫组织的定义,游戏障碍是一种持续或复发性的游戏行为(数字游戏或视频游戏),可能是在线或离线。

具体体现在游戏控制受损(对游戏失去控制力),比如对玩游戏的频率、强度、持续时间、终止时间、情境等缺乏自控力;对游戏的重视程度不断提高,以致游戏优先于其他生活兴趣和日常活动;尽管有负面效果出现,但依旧持续游戏甚至加大游戏力度。

此外,这种行为模式的严重程度足以导致个人、家庭、社会、教育、职业或其他重要功能领域受到严重损害,并通常明显持续至少12个月。

但实际上,符合这一标准的人并不多。

今年9月24日,北京安定医院网络成瘾专病门诊开诊。当天,出诊医生盛利霞接诊4位患者,没有一位被确诊为游戏障碍。

来到医院就诊的人,虽然表现出游戏成瘾症状,但有的被诊断出抑郁症,通过游戏消磨时间,有的是亲子观念冲突,年轻人想要从事电竞选手或软件开发工作,被父母视作不务正业等等。

“网瘾”少年入院之困

医院门诊量逐渐增长,但确诊率很低。因此入院治疗的更少。

“从国外相关调查看,青少年是网络游戏的主要受众,也更多受其影响。目前(入院)患者的年龄分布,和我们的预期不太一样。”回龙观成瘾医学中心副主任医师杨清艳表示。

在专家看来,对于多次自行尝试解决“网瘾”问题,仍无法解决问题的家庭来说,家庭环境就是成瘾的环境,脱离或者改变固有的家庭环境,是摆脱游戏障碍的第一步。

游戏障碍“入病”后,受困于此的家长有了概念落地,一些直接拿着有相关报道的报纸前来寻医。此前,他们认为孩子只是“玩心重”“玩物丧志”,不会考虑到疾病层面的问题,更不会考虑到是自己的家庭环境出现了问题。

预期中的青少年入院率不高,还有其他多重原因导致。

早在2018年6月,世卫组织公布《国际疾病分类》第11次修订本(ICD-11),就将“游戏障碍”纳入其中,这一疾病传播更广的另一个叫法是“游戏成瘾”。彼时曾引发了不小争议。

有观点认为,游戏障碍可能导致诊断泛化和滥用、带来更多针对青少年的伤害。不过,正规诊疗中,游戏障碍的断定门槛很高,只有少部分人能“达标”。

今年暑假,回龙观医院开设游戏障碍主题夏令营,接到了大量的家长咨询电话。带孩子参加活动,家长们很乐意,一听要住院,态度就变得保守。很多前来咨询的家长,看到精神病医院的牌子,或者看到其他患有精神科疾病的患者,便不想将其与自己的孩子扯上联系。

半年来,医院里的行为成瘾病房收治了50多位患者,但游戏障碍相关患者十多位,青少年只有几个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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